女甲俱乐部云南佳仕景启动农村孩子选拔培养计划 职业队走进大山乡村,选苗子,更是撒种子

2022.03.02
女甲俱乐部云南佳仕景最近兴师动众,老板亲自带队,走进大山深处,面对零基础的六年级或初一的学生选材组队。世界第一运动,在那些完全没有足球或是足球刚刚起步的校园里,在那些只从电视上见过的足球孩子们心中,播下了快乐和向往的种子。
女甲俱乐部云南佳仕景启动农村孩子选拔培养计划 职业队走进大山乡村,选苗子,更是撒种子

只有亲眼见证,才会明白足球和山村的距离有多远,也才能理解足球在城市和乡村有着同样的意义。2022年3月1日,无需考据求证,这一定是有史以来,云南省昆明市宜良县竹山镇第一次与职业足球发生直接联系。这一天,竹林小学六年级全体17名女生,成为全校第一批用脚触碰过足球的孩子。

她们还被告知:喜欢踢球的话,就有机会成为云南佳仕景女足梯队的一员,到省城一边读书一边踢球,够努力也够运气的话,长大了还可以靠足球挣钱养家。此时此刻,不少女孩子的眼眸里分明有了一道亮光。这个下午,她们欢声笑语、跑来跳去,释放着自己全部的运动才能。

选材测试在竹山小学篮球场上持续了近一个钟头,校长黄兴国全程陪同。“我们山里的娃娃不怕吃苦,身体素质没问题,她们在家里干一整天的农活也不会累。”他说,“我只是担心,她们从来没有踢过足球,做动作可能有点笨。”一旁的白伟接过话来:“没事儿,技术是可以练成的。”

足球老板的执着

45岁的白伟当过军人,干过村长,现在以土方工程为主业,也是云南佳仕景女足唯一的投资人。2019年,他成建制买下面临解散的内蒙古女足,云南从此在女甲联赛中有了一席之地。过去的三个赛季,据说他每年要为球队净掏500万元。三年来,他对球队投入的精力也越来越多,亲手制定战略、亲自参与选材就是一例。

面向山村学校,面向2009、2010年龄段的零基础的学生选材,几乎没有青训机构会这么做,以精英训练为目标的职业俱乐部更是绝无仅有,但白伟走出了第一步。而且这不是一拍脑门做的决定,而是他进入职业足坛三年来反复思索的结果。

前三个赛季,2019年女甲10支队参赛,云南佳仕景名列第7,成功保级,最近两年主客场改赛会制、联赛取消降级的情况下,球队连续两年排名垫底。去年,俱乐部U18梯队代表云南女足首次征战全运会,预赛抱憾出局,梯队随之解散,留在一线队的球员寥寥无几。

一方面,战绩不佳、后继乏力的现实下,白伟必须理清思路、换个活法;另一方面,在俱乐部自有基地长虫山运动公园配备的7块标准足球场地上,多年来,职业队、体工队、少体校、校园足球代表队、业余俱乐部……各种青训流派像走马灯一样出现在白伟眼前,他一直在思考各自的利弊短长,并从女甲投资人的角度作出了结论:“职业队的训练最专业、最科学、最有效,并且也有很多需要思考和提高的地方。”

白伟告诉《足球》,他每年都要从外省买进球员,补充新血,但反复引进半成品收效甚微,“与其做这些几乎无效的投资,我为什么不把钱花在我们云南的孩子身上,为什么不能按照自己的思路来做青训,为什么我不能跳出城市去更广大的农村去找好苗子?”

俱乐部成立以来,也和昆明的一些学校有过青训的合作,但在白伟看来,大部分城里的孩子踢球只是满足爱好、磨炼意志、锻炼身体,甚至是为了减肥。而习惯了翻山越岭、下地上树的农村孩子,在身体素质、意志品质方面明显占优,“只是从来没有人给他们机会接受专业训练。”出于在工程造价、成本控制方面的自信,他相信自己的青训建设完全可行,而且“青训半成品的纠错成本会高于零基础培养”。

和教练组统一了思路之后,白伟并没有把他的全盘计划对外公开或上报相关部门,只是告诉了他的一些热心朋友。于是,宜良县一名战友为他安排了行动第一站——竹山镇,俱乐部的这个半公益半商业的民间行为,获得了当地四位校长的积极响应。

竹山的星星之火

竹山镇三个州市的交界处,距离昆明126公里,与县城宜良相距距60公里,因为有半程路段是崎岖陡峻的山路,车程接近三小时。该镇虽然地处昆明、玉溪、红河三个州市交界,与华宁、澄江、弥勒、石林四县接壤,却是宜良县最偏远的山区。

加上当然的自然条件相对较差,耕地大多位在山上,有部分村直到扶贫攻坚的最后冲刺阶段,才实现了脱贫。因此,在这个人口总数近三万的乡镇,外出打工者很多。

由于不少父母带着孩子进城务工,该镇的县十一中、竹山中心小学、竹林小学、团山小学,共4所寄宿制学校,在校学生总数近千人。人数最少的竹林小学不到200个学生,却来自76个自然村。据团山小学校长杨勇介绍,该校的留守儿童中,由于爷爷奶奶不会驾驶交通工具,周五放学接孙辈回家时,最远的单程需要步行3个小时。

竹山中心校、宜良县第十一中校长沈敏金是云南佳仕景农村选材行动的总体对接人,从朋友的电话中得知来意后,他立刻召集了三所小学校长的临时会议。会议的另一方除了白伟,还有主教练高富林、青训部长余建川、现役球员王晨晨。

县十一中的七人制足球场是2019年才建成并投入使用的,也是整个竹山镇唯一的足球场地,选拔测式第一站就在这里进行。共有三个测试项目:30米冲刺、立定跳远、绕杆折返跑。

余建川解释说,对零基础的孩子来说,有球测试完全没有意义,而依次进行的三项测试,将分别检验孩子们的速度、爆发力、灵敏性,加上热身和游戏环节的全程观察记录,俱乐部会对应试者的反应、头脑、可塑性进行综合判断。

50岁的沈敏金年轻时喜欢踢球,毕业分配到竹山工作的头几年,还邀约同事和乡干部们在篮球场上踢五人制足球赛,也带动了一部分学生的参与。虽然已经多年不再踢球,但这位球迷校长一直关注着足球,也常常为国足的表现感到憋屈,也一直认为只有基础足够庞大,踢球的人足够多,“我们的国家队才能找到优秀的运动员。”他代表当地学校欢迎和感谢到访的俱乐部代表,也希望这样的活动更深入、更持久。对此,白伟的回应很痛快:“不光是教练,全体一线球员今年起必须到农村轮岗带队,每人至少一周!”

县十一中的场地建成后一段时间,踢球主要是学生的随意性、自发性行为,但去年4月入选全国校园足球特色校之后,这里的足球开始迈入正轨,全校的班级队、年级队、校队有了雏形,校园里的比赛也开展得有声有色。体育老师张建彬还上报了一份“校园足球五年发展计划”,沈校长看了以后也备受鼓舞。“虽然我们的娃娃只是从颠球、脚弓推球学起,跟县八中比起来差太多,但是如果按这个计划推进,我相信我校的学生以后也能组队外出比赛,甚至代表宜良县参加市里、省里的比赛。”

可惜,“五年计划”只进行了一个学期就遇到挫折,因为夫妻长期两地分居、孩子到了入学年龄的原因,张建彬和另一位体育老师参加县里的教师遴选,新学期调到城区学校任职。这一来,全校别说足球教练,体育老师也一个没有。为此,沈校长想尽办法,动员了两名从县十一中走出来的云南师大体育系非足球专项的毕业生,回母校担任外聘教师,另外也向县教体局反映,争取来年给该校一些体育老师的名额编制。

“虽然我们的足球起步很晚,目前又在师资上遇到了巨大的困难,但我们会坚持下去,”沈敏金说,“有俱乐部和外界的帮助,我相信以后会越来越好。”

没有足球的校园

沈校长面临的困境,在当地其他学校那里更为突出。三所小学只有竹山中心小学校长刘江宏一名体育老师,他也一个人上着全校两百多名学生的体育课。

刘校长2007年毕业于云南民族大学体育教育系,之后在竹山待了15年。“我当然也想过回县城,那里生活条件更好,但留在竹山的教育担当更多,工作历练也更多。”他之前曾经是县十一中的政教主任,两年前调任竹山中心小学,“我一直跟同事、学生讲体育的重要性,也一直反对‘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过时观念。”

他说,相比只会读书身体虚弱,健康的体格和人格更重要。大学专项为篮球的他,听说云南佳仕景的选材明年还会进行,也有了因地制宜让孩子踢球的想法,“有必要的话,我们学校离十一中不到两公里,我可以带着小学生走着路去中学里踢。”

听到俱乐部对在竹山中心小学的第二站测试整体评价颇高,刘江宏也很高兴:“哪怕能选上一个也是好事,对农村的孩子来说,将来也多一条出路。”

测试第三站是竹林小学,也是离镇政府所在地禄丰村最近、在校学生最少的学校。如果说县十一中在巴江河谷,竹山中心小学在对岸山坡,那么竹林小学就在更远的大山顶上。

这里的山体大部分不那么险峻,从竹林小学所在村委会的名称“大坪台”可见一斑,但沿途的硬石铺装路面不仅残破,而且坡度很陡,急转众多。路边开着梨花和桃花,田地里种的主要是烤烟和豌豆——这也是当地农民主要的经济作物。

据白伟的宜良战友介绍说,只是种地、靠天吃饭的话,日子还是过得比较艰难,但这样环境也塑造了竹山人吃苦耐劳、干活踏实的口碑。由于宜良县正在从农业大县向苗木产业转型,当地有很多外出务工会从事“起树”的工作——就是把两三米高的一棵树,带根带泥挖出来,再把树根包好装车,从苗围运往外地。

这份工作不仅辛苦,也是个技术活,通常来讲“起树”的单价十几块钱起步,但很多竹山人每天能保质保量地挣到三四百元,也因此起了房子或者到县城买房。久而久之,苗木行业里一提竹山人,没有人不竖起大姆指。“做事情那么卖力、那么用心的人,踢足球也不会比别人差!”

竹林小学的校园里,有两大块菜地,分别竖着两块牌子,“自己动手”和“丰衣足食”,每一节劳技课,都有老师带着孩子们在浇水挥锄,收成自然进了学校食堂,成为师生们的盘中餐。“娃娃回到家也要干农活,最起码你也得帮家里摘豌豆。”校长黄兴国说。

由于该校没有体育老师,体育课也就成了其他科任老师带着孩子活动的环节。面对职业俱乐部的到访,临时调课参加“特别课外活动”的六年级女孩们刚开始有些不知所措。热身时,慢跑和老鹰抓小鸡环节,她们表现得轻松快乐,但跟着职业球员王晨晨做一起后踢腿、举臂跑等动作时,看得出很多孩子格外紧张,因为从没尝试过。

学校毕竟是一个有竞赛的地方,选拔激发了她们的好胜心,所以在测试的每一环节,你可以看到每一步、每一跳,她们都竭尽了全力。

虽然面对教练的提问,只有少数女孩从电视上得知中国女足最近亚洲杯夺冠的事情,但亚足联职业级教练、前国字号选手高福林即兴表演12部位颠球时,惊呼声、欢叫声不绝于耳。毕竟,这是第一次有人在她们面前踢足球。

临走时,白伟把两个足球送给了学校,黄校长说:“我得好好想一想,把它们交给谁保管最放心?除了参加选拔的女生,还有哪个男生会特别喜欢?”

孩子眼里的期待

离开竹林小学的途中,白伟说这次考虑不周,足球带少了。“到下一个地方的时候我得事先摸摸底,要事先知道那里除了足球还缺什么?”他说,“可能他们会喜欢新书包、新文具。”

竹山镇青训选材最后一站是团山村,到达时天色已近黄昏。正是学生们晚饭后、自习课前的自由活动时间,因此,选材测试在晚自习铃响前,一度吸引了全校的围观。仅仅是做一些热身活动,都让孩子们惊奇之余,还试图在一边效仿。

这里同样没有体育老师,篮球爱好者、年过五十的校长杨勇只好给三到六年级的班级上起了体育课,低年级的就交给其他老师带着“跑跑跳跳”了。杨校长是土生土长的竹山人,师范毕业后回乡执教已经32年。

据他介绍,在上级部门整合教育资源之前,竹山镇有19个村委会,也就有19所小学,有的学校也就两三位老师。现在全镇3所小学1所初中,全部实行寄宿制,而且国家和地方对教育越来越重视,学校的硬件条件也越来越好,“外地人来到这里会说,你们每个村,最好的建筑都是学校的。”

杨校长说,竹山去县城买房的不少,这是事实,可这些钱都是“苦出来、省出来”的,当然也有人靠头脑发财的,但总体来说,脱贫致富者主要还是靠吃苦耐劳,“体育和足球,对竹山孩子的意义,可能是视野和态度上的启发。”

据他介绍,当地的孩子上完初中,出路无非是三条:去县城上高中,去外地读职业学校,停学外出打工。所以他很赞同其他校长的看法,俱乐部能给孩子们多一个选择,哪怕机会有限,也必须全力支持。

县十一中的沈校长以2021届初中毕业生的情况为例,去年毕业的240名学生,有123人考上高中,余下了有十余人外出打工,大部分进了职业学校。

去年,县十一中又有一名学生考上了省城名校昆一中,这件事在竹山又一次被传为佳话;而前些年,当地的一名初中毕业生外出打工,从事高楼外墙粉刷的高危职业,挣到钱以后回到竹山重起新屋,这件事也在当地广为人知。

也许再过几年,竹山的某个女孩小学毕业去了省城,几年后成了职业球员,不知道那个时候,当时的村民会有怎样的议论?

天黑了,团山小学的操场亮起了灯,选拔测试没过多久也宣告结束。一个叫任美滢的小女孩引起了教练组和白伟的注意,他们一致认为这孩子有足够的天赋踢好足球。于是就有了这段简单对话:

“你喜不喜欢踢足球?”

“嗯,喜欢。”女孩点点头。

“你想不想去昆明边上学边踢球?”

“想,特别想。”这时她眼中满是期待。

“你家哪个村的?”

……

之前的另一番对话与“13岁开始启蒙训练会不会太晚”有关。对此,余建川的看法是:晚是晚了一点,但完全来得及;决策人白伟的观点则是:更小的孩子不便于集中训练,而且技术训练不是足球的全部,还有体能、态度、意志品质、团队精神。

回昆明的路上,白伟一边盘点着此行的收获——可能有四五个孩子会被纳入他的梯队,继续推敲着他的青训新模式的师资组合:文化课、体能训练师、心理训练师……“这条路不一定会成功,但是我一定要尝试,而且要看到结果。”他说,“我虽然不是多大的企业家,但也不是第一次回馈社会,这一次,我想回馈到足球更有希望的农村。”

离开宜良县竹山镇之后,白伟的朋友、战友、球友们已经在红河州绿春县、曲靖市宣威县等地的山村等着他了。按计划,他要跑完15到20所农村学校,挑出30到35名学生接受精英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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