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天才的救赎

铁锤帮新队友围拢下，林加德扭起熟悉的舞步。穆里尼奥愠怒的注视中，场边的莫耶斯喜不自胜。上周末战胜热刺，是西汉姆主帅各项赛事对穆里尼奥球队第16次对阵中的第1胜。这是伦敦体育场的苏格兰籍主帅，个人职业生涯的一大步，也是铁锤帮冲击赛季末欧战资格的一小步。25轮后，莫耶斯的球队排名第四，将切尔西、利物浦等一众豪门甩在身后。35年来，这支东伦敦球队首次在顶级联赛至少头25轮后能排进前四位置；而1985/86赛季有此成绩的上一次，球队最终拿到第三。

35年来同期最高排名

曼联球迷看到这一幕，内心或百味杂陈。炒掉莫耶斯，相继请来范加尔、穆里尼奥，多花好几个亿，再靠索尔斯克亚，才把球队带到目前第二，但其实现在领先西汉姆也只有4分。

曼联挨了穆里尼奥一嘴“遗产不够”，看到后者带着热刺正在挣扎，部分魔蜜心中窃喜；但看到两位旧部莫耶斯和林加德先后从老特拉福德到伦敦实现重聚，又未免怅然若失。

莫耶斯带埃弗顿打进过欧冠资格赛，被比利亚雷亚尔挡在正赛门外。首带豪门，执教9个月就被扫地出门。失去了古迪逊公园根基，想再吃回头草，人家已经看上了安切洛蒂。莫耶斯被讥笑为“天才”，被看轻，被看作已经开始了执教生涯的下坡路。

西汉姆此前就找过莫耶斯，后者带队保级后就被请走。好歹也是在曼联帅席混过一阵，怎么就堕落为阿勒代斯之流的救火专家档次？东伦敦球队心气甚高地换帅佩莱格里尼，大把引援资金花出去了，和新球场匹配的好球不咸不淡地也有了，成绩却下滑到降级区边。

铁锤帮再次向苏格兰人发出求救信号，后者再次火线回归，赛季结束前将队伍带回到安全区。毕竟曾在传统世家待过逾十年，又和曼联签下过6年之约，还到皇家社会喝过洋墨水，再兼还是苏格兰人，除了心气高，就是脾气倔，莫耶斯不会满足于此。

随着铁锤帮这赛季到中段后渐入佳境，莫耶斯的胆气也壮了。“我们看了看赛季前定下的目标，压倒性的感觉就是，可以把它扔垃圾桶了。我们有新目标了。”莫耶斯笑着说这话时，球队刚战胜维拉，还只排第五。那是2月初。但当时西汉姆22轮后38分的成绩，也已经是自身35年来新高。

战术更多样，“还想往上看”

从上赛季的降级候选到这赛季的欧战资格候选，铁锤帮大变背后，依靠莫耶斯挖掘了球队潜力，以及转会市场上的有效操作。莫耶斯还向公众和球队传递信息，即现在的成绩还不是这支队伍实力的完全表现。因此他对这季有良好期待。

苏格兰人只是期望接下来伤情不要爆发，继续保持状态。“如果赛季开始前你告诉说我们最后能排到积分榜前10，那我会握你的手说‘非常感谢’。但现在我们还想往上再看看。”

林加德租借加盟，首秀即在维拉公园梅开二度，这仿佛是个吉兆，点亮了东伦敦球队赛季已经走过的历程。除了首轮意外输给纽卡，西汉姆其他5场联赛败仗都是传统豪门所赐，利物浦两场，阿森纳、曼联和切尔西各一场。

对本赛季黑马维拉之胜，体现出西汉姆在赛季中期依然有充足的体力储备，以完成压迫式打法需要。这和此前几季球队往往到中后期就拉垮形成对比。

林加德、迈克尔·安东尼奥、本拉赫马和绍切克组成方法丰富的攻击阵容，定位球战术也成为破门法宝。至今球队39个联赛进球中有14个靠定位球取得，且当中仅有1粒点球，另外定位球失守只有2次。定位球攻防，铁锤帮均已是英超表现最佳的球队。

莫耶斯很重视定位球：“如果不重视，那么随时会陷入麻烦。但这不是我们签下绍切克的原因。我们签他是因为他是一位能进球的中场。当然他善于把握定位球机会是优点。”

有“新费莱尼”之称的捷克高大中场绍切克，登陆英超1年已打入5个头球。但莫耶斯同样重视队内小个子球员的技术能力，“林加德给了进攻新的选项。我们还有本拉赫马、博文，另外福纳尔斯和兰齐尼做得也很棒。我觉得队内就是应该有良性竞争。”

比赛战术多样性，也体现了莫耶斯执教能力的进步。以对维拉为例，莫耶斯首发了两名右后卫弗雷德里克斯和库法尔。当赛前社交媒体上有人认为莫耶斯出了昏招时，后者却在实战中展示了将弗雷德里克斯当右翼使用的同时，和库法尔一前一后夹击格拉利什的妙处。维拉明星中场这场被看得死死，铁锤帮3比1完胜。

西汉姆赛季中还时常有三后卫或四后卫的变阵。“我认为球队还没到打法固定的时候。”莫耶斯解释：“队伍还在成长中，我们还不时要和联赛中的强手过招，他们高深莫测。至于变阵，我在赛季前就说会踢四后卫或五后卫。如今英超整体的战术素养都在提高，很多球队都不止一种打法。你也希望自己的球队能那样，有不同的战术和能起到不同作用的球员待命。”

手握“新西汉姆”计划

铁锤帮过半赛季的优异表现，让现有合约今夏到期的莫耶斯续约希望大增。后者胸中已经有将俱乐部升级再造的“新西汉姆”计划。他和高层都有意坐下来，就俱乐部的长远规划聊一聊——在这个变数频频的时期，这显然是难得的奢侈。

“我不是第一次执教西汉姆，但每次来总是服务于短期目标。”莫耶斯以去年一月引进的绍切科、博文提升了球队实力为例，表达自己希望建队更有规划的想法。

“每位教练执教期内都要实线短期目标。教练的工作就是由一个个较短的时期组成。但现在我们总算能呼吸一些新鲜气息，因为我们看上去已经没有降级威胁。而随之会引来新的期望，‘你能带队走多高，还能做哪些？’”

莫耶斯说：“但我们想挑战那些顶级强队。我们必须意识到球队一年来已经有长足进步。如果随后一年，球队能保持目前进步势头，那就相当了不起了。因为大部分时间，你在追赶强队时只能一点一滴进步，很难大跨步。”

莫耶斯接受天空台专访时的这番话，等于间接向铁锤帮高层发出续约信号：今日你相信我，明朝定有回报。他甚至直接谈起了今夏转会窗，希望将再有合适补充的球队打造出“一定程度的打法辨识性”。

苏格兰人接受这次采访后，球队遗憾地只能在客场和富勒姆互交白卷。而这场平局前，莫耶斯一度神游到他当年执教埃弗顿的首场比赛，靠开场25秒进球，击败了富勒姆——以铁锤帮现在的实力，还容不得在欧战资格争夺中有丝毫骄傲之心。

随后西汉姆足总杯客场被曼联淘汰。不过接下来联赛两连胜似乎表明，铁锤帮这季矢志要把欧战甚至欧冠资格争一争。如果到赛季结束，莫耶斯还能在媒体专访中进一步铺开他的“新西汉姆”计划，那就说明东伦敦球队这赛季真可能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