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勒夫

再见,欧洲杯!再见,勒夫!德国队在欧洲杯1/8决赛中0比2输给英格兰,勒夫用执教生涯中也许是最苦涩的一场失利作为告别。德国人曾经骄傲地将温布利球场称为“我们的球场”,自1966年以来在这里未有过败绩,这一夜神话破灭,英格兰人55年来第一次在淘汰赛中击败德国。
执教15年,198场比赛,最后的舞台上勒夫没有得到美好的结局,他只能站在场边看着基米希哭泣,看着胡梅尔斯与穆勒安慰年轻人,看着吕迪格失神地跪在场地上。此时的勒夫内心五味杂陈,他在赛后对德国电视一台说:“对我们所有人而言,这都是巨大的失望。在这样一场比赛中,你必须抓住少数几个机会。我们没有做到,这真的很遗憾,球迷给了我们巨大支持,可我们停步了。”
球员们用同样失望的心情送别主帅。队长诺伊尔说:“比赛结束时我望向场边。当我看到勒夫站在那里时,当然有一种悲伤的感觉。他是一个非常棒的人。”
成于体系,败于应变
这场比赛前,勒夫信心十足。他“没有一秒钟”考虑过这有可能成为自己的最后一场国家队比赛,并表示:“在大赛中德国对英格兰,这可以让人们有一整年的谈资,这就是让一名教练最兴奋的比赛。”在勒夫的计划表中,英格兰不应该成为障碍。毕竟他在今年3月提前宣布将于欧洲杯后离任,用这种方式刺激球员们的斗志和团队精神,他的目标是7月11日再次来到温布利,6月末的告别不在他的日程安排中。
与小组赛对匈牙利时相比,德国队调整了三个位置:穆勒取代萨内、格雷茨卡顶替京多安,维尔纳担任前锋,小组赛主力格纳布里坐在替补席上。勒夫解释说:“维尔纳的速度可以给对手制造麻烦。”德国队延续着小组赛的风格,用耐心的传球与对手周旋,可是创造出的机会不多。维尔纳在第32分钟获得与门将皮克福德一对一的机会,但射门被对手扑出。哈弗茨第48分钟重炮轰门,再次被门将挡出横梁。斯特林为英格兰取得领先后,穆勒在第81分钟错过了最佳的扳平机会。然后,凯恩一锤定音。
下半场局面不利的情况下,勒夫的调整姗姗来迟。第68分钟,格纳布里换下维尔纳,此后近20分钟里德国人再无调整,直到第87分钟,詹、萨内出场,小将穆西亚拉则在伤停补时阶段换下穆勒。前国脚巴拉克批评说:“我无法理解,为什么教练要等这么长时间才换人,尤其是在比分落后情况下。”柏林赫塔经理博比奇也表示:“穆西亚拉的上场毫无意义。球队有五次换人机会,教练没有用好,这是必须指出的问题。过去他的换人也经常有些问题。”
没有备用计划的无奈
勒夫解释换人决定说:“格纳布里和萨内确实是好球员,多年来已经证明了自己,可是没有在这届杯赛上展示出他们的能力。我希望今天他们上场能给球队带来新的动力,这没有实现。穆西亚拉很棒,有出色的技术,但我想人们要知道他很年轻,需要一些进步的时间。”
勒夫没有解释的是,他为什么拖到比赛最后几分钟才连续进行三次换人。他对球员的状态没有信心,没有制定好备用计划,这可能是德国队在这届杯赛上最大的问题。他坚持343阵型,首发阵容基本固定,对手可以轻易推测出德国人的人员安排和战术打法,英格兰的两个进球都是切入了德国队的中卫与翼卫的结合位置,从而制造出机会。可见索斯盖特已经将德国的打法研究透彻。
球队遇到困难时,勒夫的换人策略和变阵手段不多。基米希被固定在右路,削弱了球队中场组织能力,这些都是在总结时值得讨论的话题。赛后被记者问到排兵布阵的问题,勒夫说:“每一个人都会犯错误。一个教练总是根据自己了解的东西和信念来安排阵容。要讨论阵容安排是否有错,这对我来说是很困难的问题。”
从2018年世界杯到2021年的欧洲杯,勒夫连续两届大赛折戟沉沙。他在欧洲杯后离任的决定看上去是正确的。德国电视一台在评论中指出:“这支德国队缺少武器,缺少想象力,缺少信心。我们一直有的只是一个希望,人们总是希望他能反转局面,这是勒夫用15年的工作建立起来的声望。现在我们有了清楚的认识,勒夫的球队已经结束了,这令人悲伤。”
“我相信,我们还会进步”
勒夫的离别是悲伤的,他的弟子、前国脚施魏因施泰格说:“勒夫是一个伟大的教练,他为德国足球创造了历史,这不会因为最近的世界杯或者欧洲杯成绩遭到抹杀。”对许多年轻球迷来说,勒夫与德国队是不分彼此的两个名字。他在这个位置上工作15年,2006年他接替克林斯曼出任主帅时,现任的德国总理默克尔刚上任半年,而第一代苹果手机还没有上市。
勒夫带领球队踢了198场比赛,124场胜利,40场平局、34场失利。按照联赛3分制计算,他的球队场均拿2.08分。勒夫最辉煌的时刻莫过于2014年世界杯,德国队决赛中击败阿根廷,捧起大力神杯,而在通往决赛的路上,他们7比1横扫东道主巴西。2017年的联合会杯是勒夫的另一个大赛冠军头衔。在欧洲杯方面,2008年维也纳进行的欧洲杯决赛,他的球队0比1输给西班牙,获得亚军。作为德国主帅,勒夫以提拔年轻球员闻名。他在15年时间里让113名球员得到在国家队处子秀的机会。本届欧洲杯上,他也有意识地带上拜仁小将穆西亚拉。
勒夫在2018年世界杯遭遇滑铁卢,让他的位置风雨飘摇,2021年欧洲杯是勒夫选定的告别舞台,但未能闯入八强。如果可以重来一次,勒夫是否会选择在2018年世界杯后结束这份工作?他说:“现在讨论这个让我觉得为难,后悔没有什么意义。我接受了这份挑战,这几年也让我学到了一些东西。”离开德国队后,勒夫要休息一下,然后考虑下一份工作。他说:“你不可能在短短几天内就忘掉这样一届比赛。经过15年的工作后,我肯定要缓冲一段时间,积累新的能量,然后我会决定要做什么。目前还没有确切的计划,可以肯定的是,我从未说过要退休,我会有新的工作。”
在这个夜晚,德国队注定将会是一个新的开始。勒夫说:“我相信,有些球员还会进步,他们将从这里学到一些事情。到2024年德国主场举办欧洲杯时,他们可以达到绝对的顶尖水准。我想这很值得期待。”到时候坐在场边的就是他的继任者弗里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