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队帅变

本周二，前本菲卡主帅布鲁诺·拉热飞到伦敦，和正在寻找新帅的狼队高层在一家旅馆会面。坐在45岁的拉热对面的，是狼队主席施瑜和技术总监斯科特·塞拉斯。也正是这两位高层，不久前作出了让执教球队4年的努诺·埃斯皮利托·桑托离任的决定。

去年8月中旬，狼队长达382天的上赛季在杜伊斯堡的欧联杯1/4决赛后结束。因为参加季前的欧联杯资格赛，又因为季中停摆3个月以及球队打入赛事的淘汰赛，狼队经历了超过一年的严峻考验。上赛季的疲惫，在球队最后只能拿到英超13名的本赛季体现；厌倦，也在将帅之间、在主帅和高层之间涌动。

葡萄牙人走一个，补一个

狼队想寻找新意，但新帅候选人之一的拉热也是葡萄牙人。拉热曾经带本菲卡青年队6年，后来跨海到英伦，任斯旺西主帅卡瓦哈尔的助手。2018年，拉热执教本菲卡预备队，后又在2019年1月取代鲁伊·维多里亚，执教本菲卡一队，顺势拿到葡超冠军。但他在本菲卡一队帅位上待了不足一年，就因夺冠后成绩太差而下课。

因为门德斯的关系，狼队在英超的大航海，找的都是葡萄牙籍的舵手。另一位被看中的目标孔塞桑，准备加盟的是那不勒斯。所以狼队历史上最成功的葡萄牙教练，还得是刚离开的努诺。

2018年，努诺执教一年后，将这支米德兰俱乐部带上英超。在英超的两季，他两次将球队带到第7并拿到随后赛季的欧联杯资格。本赛季前10不入，是努诺狼队时期的最低谷，但也是球队40年来在英格兰顶级联赛中第三好的成绩。

上周日赛季末轮主场对曼联前，狼队已做出换帅决定。一年多以后迎来球迷回归的这场比赛，狼队1比2输给曼联，显然不是入场球迷想看到的结果。但比赛中，球迷不断在场内高唱努诺的名字，让这位葡萄牙人感受到了球迷的爱。

“这是特别的一天，会永远留在我的记忆中。”努诺赛后说：“我们大家都动了感情，因为球迷回归了。感谢你们的爱。这是一个艰苦的赛季，但球员们竭尽全力去适应各种复杂的环境，我只能对此感到骄傲。希望我们能带着微笑面对未来。”

变阵背后的精神压力

努诺有心预备了一番对球迷的“临别赠言”。他早就预计到了自己会被解雇。对曼联前，当他向球员们宣布自己即将离队时，“他很激动，他们很震惊——但不是完全震惊”。因为努诺和俱乐部貌合神离的局面已持续很久了。

本季开局，在克服身体和精神层面难以置信的疲劳后，狼队起步还算不错。但两个多月后，在主力前锋希门尼斯对阿森纳颅骨骨折的那天后，球队遭受重创。失去希门尼斯，又没有中锋备选，让努诺用惯的3后卫体系因为没有前场支点而无以为继。

努诺仓促变阵为4231，但他并没有对这一阵形安排专项训练。于是，赛场上的狼队不再张牙舞爪，而是迷失方向。失去主力中锋的努诺，则像突然被点中要穴。今年1月输给降级热门西布朗赛后，这位葡萄牙人一动不动地坐在教练席上。队长考迪和副队长内维斯上来请示，都被挥手示意离开。

看着场上溃散的球队，努诺想的不是怎么止损，而是怎么为自己的精神创伤寻找解药。疫情时期的极限赛负和严苛规定，没怎么压垮球队，却似乎让努诺有些吃不消了。英国媒体了解到，因为去年长时间无法回葡萄牙和家人团聚，47岁的桑托承受了巨大的精神压力。这导致他本季开始后，缺少了以往的活力和能量，甚至可能使他做出了一些乖张的举动。

很多人都认为狼队中途变阵不可理喻。输给西布朗后，高层就考虑解雇努诺。努诺用回3后卫体系，试图救人和自救。但伤害早已造成。来自俱乐部内部的信息源表示，“自去年10月以来，球员就在质疑努诺，开始怀疑他是否像人们认为的那样好。”

这也是对俱乐部的一次考验。在升级英超的第三季，继续拥抱欧战梦想的球队，受到外部疫情冲击，内部缺乏领导和组织的弊病被放大。俱乐部现在就缺一位像前任体育总监泰尔维尔那样，能将各部门整合在一起的管理人才。另外异常繁忙的赛季中，医疗部门和球队的结合也不够紧密，这很要命。

敢不敢和门德斯分手？

同样要命的是，努诺并不是一位管理专才。他只关心一队，“4年来从来没看过U23的比赛”。他也关心引援，但他的引援目光说不上好。作为门德斯的客户，努诺一直坚持引进门德斯系的球员，但狼队引援部门往往另有所好。这就造成了隔阂。

努诺在引援上拥有拍板权。2020年1月引援部门推荐西班牙国脚达尼·奥尔莫，努诺却支持引进门德斯旗下来自奥林匹亚科斯的波登斯。去年夏天，狼队寻找多尔蒂的替代者，努诺选了巴萨的塞梅多。但一个赛季后，塞梅多还在苦苦适应英超。

作为1950年代的斯坦·库里斯后，狼队史上最成功的教练，今年以前的努诺被视作功勋，瑕不掩瑜。但从去年年末开始，伴随成绩下滑，葡萄牙人喜怒无常的脾气逐渐被人厌恶。事实上高层裁掉他的决定，是在联赛倒数第二轮对埃弗顿前就已做出。

努诺走了，“俱乐部顾问”门德斯还在，另一位葡萄牙教练还会来。提给主教练的问题，已经用努诺下野来解决。提给高层的问题更多：下任教练会否提倡进攻打法以有别于努诺，以和潮流接轨，为狼队吸引更多中立球迷？已经有了技术总监塞拉斯和新聘用的“战略球员营销经理”杰克逊这两位幕后高层的俱乐部，有无能力和门德斯划清界线？

莱斯特、西汉姆本赛季的成绩，说明中小俱乐部还是有可能在豪门身侧分羹的。狼队想进入这样的集团，但也意识到要稳定前7甚至前6排名，需要巨大投资。莱斯特童话人人称颂，问题是泰国人已经运营球队超过十年。将莱斯特当作成长目标的狼队，更需要的是运营俱乐部的长远眼光，而不是成绩不佳就换帅的膝跳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