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温杯”变成“保塔糖”？黯淡赛季仅有的微光

对手口中的后花园，最终成为阿森纳的颁奖台和欢乐场。在赛季最后一场比赛中，阿森纳战胜切尔西、夺取足总杯冠军，避免两手空空的同时，还拿到下赛季欧联杯门票。而首次带枪手参加决赛的阿特塔，一战成名，成为首位先后以球员和主帅身份为阿森纳出战足总杯决赛并捧杯的人。

联赛排名不说谎

说温布利是“我的花园”的，是现效力蓝军的前枪手吉鲁。法国前锋如果赢下这场决赛，将达成自2013年至今在温布利出战从未输球的纪录。但今日的他不为阿森纳效力，这不仅中断了自己的纪录，也和更宏大的纪录无关。

上周六在温布利2比1逆转蓝军的枪手，实现第22次打进足总杯决赛第14次捧杯的惊人纪录，成为无可置疑的足总杯第一王者。枪手会在本月底的社区盾中亮相为新赛季揭幕，对手是否红军，还未得到后者确认。但无论如何，阿森纳会用本赛季末和新赛季初的两次出场，显示自己并非一无所获。

因为夺取足总杯，阿森纳得以进入下赛季欧联杯小组赛，顺带确定了其他英超球队的欧联杯资格证：第五莱斯特和枪手一样，进入小组赛；第六热刺拿到的是欧联杯第二轮资格赛的门票。假设枪手未夺取足总杯，直升欧联杯小组赛的就是蓝狐和热刺，而狼队则从资格赛打起。所以阿森纳这一夺冠不仅气走狼队，也让热刺不开心。

但是一冠在手，顺带让对手假期过得不甚愉快，并非一个成功赛季的证明。联赛第八，球队1/4世纪以来的最低排名，已经说明这是一个失败的赛季。从冠军争夺者到争四狂魔，再到过去几年联赛五六名间徘徊而欧联杯资格在握，再到今年必须在赛季最后的足总杯夺冠，才能确定欧联资格——枪手走的是一条不断下坡的路。

“你必须设立高标准，第八名显然差远了。”2003年曾以队长身份带阿森纳夺足总杯的名宿希曼说：“不会说谎的是联赛排名。我们排的比热刺低，那就更糟糕了！”

阿特塔点燃微光

当阿森纳赛季一路黯淡下去时，在温布利夺冠的一刻，给一条灰暗的曲线点燃了微光，而阿特塔就是光源中心。希曼说：“我希望看到董事会、所有人都支持阿特塔。我在他身上看到了一名好教练的潜质。我希望他能得到机会，把阿森纳带到真正强大的一天。”

带队7个月，这位西班牙人就带枪手决战温布利并夺冠，算是个小奇迹。从中，很难分清是阿森纳在足总杯中的丰富历史滋润了阿特塔，还是后者的神来之笔，让枪手没有黯淡到底。

但需要提醒阿特塔的是，这个冠军并不是他未来的护身符，自然也远不足以为阿森纳的这个赛季遮羞。1982年带维拉夺取冠军杯的托尼·巴顿，后来沦落到执教北安普顿。2012年带切尔西夺欧冠和足总杯的迪马特奥，不久后转去执教已陷身英冠的维拉，而且在那也没待多久。阿森纳7年内拿到的这第四个足总杯，不管是“保温杯”还是“保塔糖”，都是有期限的。

值得一提的是，阿特塔在这半年多里带队先后赢了曼联、利物浦、曼城和今日的切尔西。虽然赢球场合有联赛有杯赛，对手重视态度也不同，但阿特塔这个战胜过新冠病毒的男人，确实有遇强不怂的特质。

复赛后，阿特塔面对的情况尤为艰难。首战即被前东家大胜，次战又遇布莱顿翻船。但塔帅在随后几周带队中，让球队表现出自己钢铁般的意志、金子般的智慧。他对球队高薪废人的弃用、对贡多齐的冷遇，是执教素质中难能可贵的本能体现。

他还有反其道而行之的勇气。作为拉玛西亚毕业生之一，曾先后师从温格和瓜迪奥拉的阿特塔，天然具备踢美丽足球的基因。瓜迪奥拉把他从阿森纳挖去当助手，也是考虑到磨合无障碍。然而足总杯半决赛对曼城，阿特塔却用普遍意义上难看的保守足球、低至29%的控球率，淘汰了曼城。

执教需要的战术设计储备越多，成功磨练越丰富，就越能转化为执教智慧。对切尔西的决赛，阿森纳控球四成，同样把主动权让给对手，但反击带来的机会不比对手少。面对先失球逆境，阿特塔指示球队猛击阿兹皮利奎塔和里斯·詹姆斯的防守结合部。奈尔斯听命后，蒂尔尼放起了长传，并最终迫使阿兹皮利奎塔错误放倒奥巴梅扬，送出点球。

复赛后，阿特塔多次利用补水期，给部下面授机宜，且立即收效。从落后到扳平，枪手毫不急躁。切尔西防守漏洞多、默契差，阿特塔了然于胸。他们攻入的第二球，就是抓住蓝军防线连串失误，由贝莱林、佩佩和奥巴梅扬在不同位置完成相应工作而已。

离优秀还远

赛后庆祝仪式上，奥巴梅扬不慎摔杯。阿特塔调侃：“他还缺乏捧杯经验，我们要让他习惯捧杯。”从联赛杯亚军、欧联杯亚军到如今足总杯冠军，奥巴梅扬避免三连亚，这得亏阿特塔及时介入。枪手主帅的幽默，来自人生经验的沉淀，也是对未来的积极态度。

两岁时，阿特塔就做过当时在西班牙属于针对治疗他那种病患的首台心脏手术。父母的勇气遗传到阿特塔身上。后来医生告诉他未来不能从事任何运动，他却走上了职业足球之路。

停摆期间，阿特塔不仅是战胜病毒，康复后，他还立即远程施教，尽力磨合一支他接手只有三个月的球队。或许是其名宿身份，或许是其过人经历，阿特塔随后完成带队以来最难一项工作：主动带头降薪，说服球队成为英超首支接受降薪的队伍。

没有身处疫情下人心焦虑和人际关系的疏离状况，就不能理解阿特塔带动球队集体降薪之举的达成，是多么难得。而此事达成的那一刻，已标志着阿森纳球员群体信任阿特塔，愿意在他带领下进步、突破。

“你可能不是球员，但如果你做的事能为俱乐部带来不同，那你也帮助到球队。”去年底上任后头几天，有人统计阿特塔在不同场合总共12次说出这句话。西班牙人所要的团队精神，从他带队之始就以自己谦卑的方式进行灌输。相比同是名宿带队的曼联和切尔西，如今将帅关系的和谐，可能是阿森纳不多的优势了。索尔斯克亚和兰帕德同样把各自球队治理得很好，而参加下季欧冠的成绩，更能为两位主帅增加威望。

38岁的阿特塔比以上两位年轻。俱乐部连续25年出战欧战的纪录，没断送在他手上。但无疑只能踢次级欧战，也注定这是一次略显谦卑的传承。不过，踢着欧联杯看着别人踢欧冠，才能明白自己的差距。好在，如今离“优秀”还相去甚远的阿森纳，或许有了一位合格的领路人。